醫者之爭

陳醫生是我的朋友，是位接近50歲的男士。
跟醫生聊天，走不開生理上的話題。

「你太太懷孕，打算到公立醫院產子，還是到私家醫院?」陳醫生問。


「我到公立醫院為太太排了隊。」我答。

「嗯，那你們有沒有找私家醫生作定期檢查?」陳醫生又問。

「有呀，我們在銅鑼灣的張醫生的私人診所處覆診。」我有信心地回答。
張醫生是位50來歲的女醫生，短髮，我會用「一位阿太」來形容她。

陳醫生聽後，續問：「那，最近大家都流行為胎兒照「4D照片」，你們有此打算嘛?」

「有呀，張醫生寫了轉介給我們，到尖沙咀去照「4D相片」。」我胸有成竹。

陳醫生皺皺眉，面帶不解之色：「為什麼要到尖沙咀?」

「因為張醫生說，照「4D相片」的儀器很特別，她的診所沒有這種儀器。」我答道。

陳醫生立即向後往椅背一靠，疊起雙手，下結論道：
「這種儀器也沒有的話，你的私家醫生的功力，還差得遠。」

這意思，是跟那一位的功力相比呢?
我瞪瞪眼，吐吐舌。


兩星期後，陪太太到銅鑼灣張醫生的診所覆診。

為胎兒照畢超聲波後，我太太問貌似「闊太」的張醫生：
「我明天到公立醫院覆診，醫院的醫生說，請我帶上在這兒的資料，給他們參考。」

張醫生將滿佈數據的超聲波照片，交給我太太：
「你給他們這張便行。」

太太疑惑道：「這張? 他們懂看嗎?」

張醫生嚏之以鼻一笑：「以他們的功力，怎麼會不懂看呢?」

太太O咀愕然，答說：「哦。」

張醫生邊寫診症紀錄，邊說道：「BB現在五磅七，頭仔未夠低，還有一段時間才出世。媽媽你有空，多些散步，會幫助順產。」

翌日，我陪太太到公立醫院覆診，接見的醫生是位50來診的女醫生，一頭銀灰直髮，讓人想起白髮魔女。

太太將張醫生的超聲波照片交給白髮魔女黃醫生，黃醫生忙碌地邊看電腦，邊看超聲波照片，大聲道：
「什麼來的? 不懂看!」

我和太太O咀對望一眼。

太太道：「張醫生說，BB現在五磅七，頭仔未夠低，還有一段時間才出世。」

黃醫生帶太太到診症床上臥倒，按按肚皮，接著說：
「現在那還有人用磅計算的? 應用KG嘛!」
槍頭非常明顯了。

太太無言。

黃醫生按著太太下腹，硬生生說：
「什麼不夠低? 已經很低了! 不出三兩天，BB已經可以出世了!」

嘩! 我和太太立即打個寒噤!
怎麼醫者們說的話，可以差這麼遠?

東邪西毒。
專業人士，讀書太多，功力太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