愛上Rochester (六) 守門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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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上 Rochester (六) 守門人

到達機場，隨著大隊公公婆婆下機，是星期六的晚上。八時有多，完成安檢程序，竟然異常簡單。可能，這個老城鎮，沒什麼恐襲的價值。

手拖小箱行李，走出機場大堂，放眼望去，不敢相信，大堂面積只有數個候機室般大小。

淺灰色的地毯和柱陣上，飄著幾塊美國國旗和州旗，班機上的公公婆婆們，早往機場外跑，片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。航空公司櫃位匆匆關門，只留下我這呆子。

光管白，照得機場大堂空蕩蕩，人地生疏，映得時間冷清清。怎樣乘車到酒店？不知道。

只見大門處，有一位警衛把守，遂向他求助，走近一看，警衛滿臉皺紋白鬚，原來是位年邁的黑人老漢。他一顆白色眼球，瞪著我，顯然單目失明。問明原由，原來公車已停，他給我叫了一位跑腿，代我召計程車。

跑腿樣貌中年，個子細小，身手靈敏，卻對我正眼不望，一句話也不說，彷彿只聽命於老守衛。沒看錯的話，那位跑腿，應該是位智障人士。

好歹是個機場，即使是個多麼不起眼的城鎮，竟然會由兩位傷健人士打點，看來是一種務實的胸襟。

不知道，看待人力的視野，竟跟強國國情，大相逕庭。

沒多久，黃色的計程車到達，黑人守衛，喚我走出機場。

雖時值三月份，但美國北部，才剛下了場大雪，聽說早星期，積雪有三呎那麼厚，因此此際仍是朔風凜冽，寒氣迫人。

外頭地面鋪滿雪，遠方公路黑漆漆。深深吸口寒氣，這便是Rochester了。

跑腿小跑著，將我的行李，嫻熟的放進車尾，動作迅速手巧，看得出，他樂在其中。即使，對大部份人來說，這是個沉悶的崗位。也即使，每天的工作，簡單得千篇一律。

或許智障活得比一般人快樂，聰明之處，在於知足。

計程車開行，在田野間飛馳，身在車中，才突然想起，剛才沒有給他們小費。略轉身回望，機場已隱沒在大片漆黑中，遠處，只剩點點餘光。

周六晚，航班告停，大家亦已各自歸城。寒冷中，連我最後一個旅人，也離開了。長夜漫漫，小城鎮的大門，只剩下瞎眼老者和智障人把守。

Rochester，很有個性。